第24章

褚雲汐轉身離開，沒有再理會神族眾人。

她現在不便去死海魔窟，想到剛才雲川的話，又去了人間他的那處廟宇。

她才走到門口，就被之前那位小道士攔住了去路。

褚雲汐何等聰明，眼波流轉之間已經明白了。

這新來的小道士多半是雲川假扮。

“雲川，看來你確實很無聊。”

小道士從袖中拿出那柄眼熟的折扇，幾下扇動間臉已經恢覆了雲川的樣子。

“玄冥這幾日總是纏著我下棋，我只能分了一縷元神在這廟裏。”

雲川雙手作揖，微微彎著腰：“我學藝不精，沒辦法控制容貌，還望小神仙見諒。”

褚雲汐被他拿腔作勢的一番說辭逗得開心，一把奪過他的扇子：“花言巧語。”

“你是存心想看我出醜吧。”

雲川被罵了之後也不惱怒，只是站直了身子看著褚雲汐左右翻看他的折扇。

“你這扇子上怎麽什麽也沒有？”

“我看別人的扇子上都會畫一些花鳥魚蟲山川草木，連我父神的流光扇也有許多裝飾。”

“你的扇子怎麽是一片空白。”

雲川將扇子拿在手裏，展開：“別人畫的東西是想著能夠留下，或者是單純喜歡。”

“我沒有什麽喜歡的，也沒有什麽需要留下的，所以就只是一片空白。”

褚雲汐看著收起表情的雲川，她在人間度過的這些日子，知道了萬物皆是空的道理。

雲川作為應天地而生的神，好像萬物都裝在心裏，掌管世間一切秩序。

雲川受所有人供奉。

可實際上，世間萬物什麽也沒有入他的眼，他看似什麽都在乎，實際上最是冷血，什麽都不在乎。

褚雲汐的心猛地沈下去，雲川看待自己就像是漫長生命裏的一個不起眼的繩結。

在他不可計的時間長繩裏的一個節點。

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不要覺得自己在雲川心裏有任何不同。

自己對雲川來說只是一個賭約，只是一時興起。

雲川察覺到褚雲汐的情緒，看向遠處的青山，又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

最後目光落在褚雲汐身上：“或許，我這把扇子上會多一個鳳凰也不一定。”

褚雲汐心裏一陣悸動，若有思的看向雲川：“雲川，梵凈之地，是除你和玄冥之外都不能進嗎？”

雲川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我至今沒有見過其他任何人。”

“我也不清楚，可能吧。”

兩人之間罕見的陷入沈默。

經過一間茶館，雲川突然來了興致：“要去看戲嗎？前幾日我聽香客們說從京城來了一個戲班子。”

褚雲汐有些不解：“什麽戲新奇到你都沒見過？”

雲川沒有接話，只是自顧自地往裏走：“去看看吧。”

褚雲汐進門時這出戲已經演到了高潮。

一個女子手持長劍，一臉悲戚地看著謫仙裝扮的男子：“若是我劍道練到極致，是不是可以向上天求一個願望？”

謫仙只是揮了揮拂塵：“可以，你想求什麽？”

女子放下劍，任由眼淚滑落：“我想求的是長生，我想成仙，陪在你身邊。”

雲川放下折扇，斟了一盞茶遞給褚雲汐。

“講的是一出人仙相戀的戲，女子最後努力修煉終於能長生和這位謫仙在一起了，故事結局還算圓滿。”

褚雲汐心有所感地看向雲川：“是不是我修煉到極致也能進梵凈之地？”

雲川沒有回答，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可能吧。”

突然之間，雷聲大作。

雲川臉色一變，沖出茶館。

褚雲汐不明所以地跟在雲川身後：“怎麽了？”

“那場浩劫，快要降臨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